【林秦】渴肤症（上）
病症梗系列
渴肤症，一种心理性疾病，渴望能够和别人肌肤相亲。患有渴肤症的人，在独处和情绪波动的时候，会非常的不安和躁动，产生很强烈的被拥抱，被抚摸的欲望，情绪会变得不受控制，会以哭，狂躁等表现形式来发泄内心积压的负面情绪。
“老秦，还不走吗？”
一推桌上打印好的结案报告，李大宝拉伸起疲累的胳膊，打着哈欠对不远处正襟危坐的秦科长问道。
饮了口有些发凉的咖啡，秦明浅酌出其中苦涩，目光落在解剖台横躺着的尸体上，攥着手轻咳几声：“还有些问题没想明白。”
“那您想着，我就先撤了。”
拎上背包溜之大吉，李大宝的脚步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楼道中。
整个警局恐怕只有法医科科室亮着灯了，哦不，还有林涛的工位。
“老秦，现场勘验结果出来了，果汁里确实被掺入了大量维C，而它和海鲜相克，两者同时食用产生了氰化物中毒…”
“老秦？”
兀自进入科室的林涛久未得回应，抬眼唤了秦明的名字，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虚握托起下颚，湿润的唇瓣轻抿，用上牙咬着，双眸紧闭不知在想什么，走进才看清他似乎有些发抖。
窗外的风穿街过巷地挟来浸透过雨水的青草淡香，林涛一握秦明的肩膀，伸手去关了科室的窗户。
“林涛。”
“在。”
“过来一下。”
当秦明泛着淡香的绸质衣料，软塌塌地贴上林涛时，他知道秦明发病了。
秦明患有严重的渴肌症，在独处或情绪波动时会非常不安和躁动，难以自控地想要被抚摸和拥抱，但他偏又自持矜贵，向来不愿依靠他人，所以局里的人大多对此不知情。
林涛能撞破这一秘密也是偶然。
那次约在秦明家聚会，秦明和大宝临时被叫回局里复检尸体，他闲来无事就在秦明家里闲逛，却于无意打开的衣柜里，看到了那只笨重的大白熊毛绒玩具。
老秦好可爱啊。
这是林涛意识到秦明反差萌的第一反应，联想秦科长在警局冷若冰霜，在家却要搂着毛绒绒的大白熊才能入眠。
林涛就忍不住扬起嘴角。
作乱地想出一个既能避开大宝又能揭穿秦明的办法，林涛将那只大白熊置回原位，阖上柜门，而后于聚会结束后的深夜，再回到秦明家。
用铁丝撬开锁推门之前，林涛从没想到会见到那样的秦明。
一身绵软光滑的丝质睡衣松散，秦明领口落得很低，喉结处有凌乱的抓痕，渗出猩红的血，手掌微张搭在地毯上，指尖也染着血。
他整个人蜷缩着，弯曲成小小一团，小幅度地颤栗喘息着，犹如困斗之兽。
“老秦！”
呼吸一滞，林涛惊惧交加地要去扶秦明，却被他用毫无威慑力的目光盯了一会儿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林涛回想起那时的秦明，总觉得他格外的无力，敏感的身体在林涛温热的触碰间，溃不成军地软化下来，几乎无法自己站起身来。
“我再不来，你就要把自己玩死了。”
秦明的神智显然不太清明，窗外的雨声又纷乱了他的缜密：“林涛…”
那声音很哑，像是声带被人扼住一样。
“你能抱抱我吗？”
林涛的心脏几乎停跳。
抱上秦明的那一刻，林涛只觉得他好软，一泉浅湾般没有骨头地坠在怀里，呼吸由急促转入缓和，泛红的耳根凑在林涛脖颈，却是凉凉的。
林涛很快意识到那凉意来自耳根，而是秦明的泪，埋在他拥抱里一滴一滴地落着泪。
“老秦…你到底怎么了？”林涛心里乱作一团的痛，小心翼翼地想扳过秦明的脸，却被他躲开只得作罢，“要不要去医院？”
“…是病。”
秦明声音闷闷的，恢复了些神智。
“皮肤饥渴症。”勉力压制住哭腔，反倒让秦明的语调添了几分委屈，他补充说着，“一种很荒谬的病。”
林涛就是那时知道的。
那次以后，林涛便自告奋勇要充当秦明的人形抱枕，秦明本是不愿意的，但还是被林涛以手机相册里那张秦明眼神茫然、眸中含泪的照片威胁着，半推半就算是答应了。
“抱紧点。”
科室外零落的雨声渐弱，林涛长久地拍抚着秦明微颤的后背，将人搂得更紧，秦明是以勒死人的标准要求林涛的力度的，这几度让林涛难以接受。
“好。”
林涛还是趁秦明不注意松了力，舒缓着秦明不顺的呼吸，感受着秦明急促的心跳。
每当这时，林涛就会思索一个问题。
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，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将近十年，成为他与秦明关系无法破冰更近一步的全部理由。
“老秦…”
林涛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如果那晚来的人不是我，你会抱住他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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